电影《匆匆那年》的怀旧美学

更新时间:2020-04-25 来源:美学论文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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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社会,信仰缺席、自我归属感的丧失使很多人陷入迷茫和焦虑的泥潭,于是人们便倾向于从过往的记忆中寻找归属感和认同感。因此怀旧影片成为这类人群的一个情感归宿地,通过这些怀旧镜像,实现了观众的精神诉求与情感共鸣。
  
  一、青春盛宴:清新唯美的画面孕育的怀旧美学
  
  首先,《匆匆那年》中运用了大量清新唯美的特写镜头,这些镜头全面地贯穿并表现了影片从青涩懵懂的开始到伤感无奈的结尾,把每个人物的性格特征及心理活动都刻画得淋漓尽致。例如,刚刚打完篮球的男主陈寻满头大汗地跑到教室门口停下时,无意发现夕阳下的女主方茴站在凳子上踮起脚认真地书写板报,这时特写陈寻的面部表情,他认真看着方茴书写板报的样子,教室里洒满温暖唯美的阳光。这个回忆的场景,对于陈寻来说是心动的、美好的,暗示了陈寻心境的转变,营造出了一种温馨的氛围。同时,这个场景也会带动观众想起自己曾经的心动瞬间。此外,影片一开始婚礼摄像师七七问陈寻“你们认识多久了”时,特写陈寻的脸和手,他眉头紧皱,掐指算着时间,水匆匆地流着,这里用象征蒙太奇的手法暗示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这一连串的特写正是怀旧的开端,体现出陈寻心里的思念正在逐步推进,同时也起到了推动叙事的作用,为接下来的回忆做铺垫。
  
  其次,《匆匆那年》用不同时期的不同色调对比呈现出怀旧的意蕴,而色调具有其特殊的表意功能,可以为影像营造符合故事情感的氛围。其一,几个主角在高中和大学阶段的色调反差。他们回忆高中时期的画面色调是偏黄的暖色调,凸显出镜头的时间感,这种暖色调一方面表现了高中时代的单纯与美好,另一方面与他们进入大学后的曲终人散形成鲜明的对比;进入大学后,影片的色调渐渐由暖色调变为偏蓝的冷色调,这种色调正恰恰照应了他们当时的生活状态,陈寻、方茴的关系大不如从前,赵烨和林嘉茉依旧是俩备胎,他们并没有追到各自心爱的人。其二,现实和过去的色调反差。影片在现实阶段的色调一直为不冷不热的中色调,这与他们高中时的暖色调和大学阶段的冷色调形成强烈的反差,现实和过去对比明显,很容易让观众产生怀旧情绪,实现影片的怀旧表达。
  
  值得一提的还有影片使用曝光过度的拍摄手法来实现人物的怀旧情绪。例如,在陈寻回忆他们几个狂欢后睡醒的那场戏中,方茴轻轻地走到窗前,撩开窗帘,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这时用了大逆光拍摄方茴的背影,逆光下的方茴是那么漂亮,导演试图用这种强烈的光线将过去的方茴和现实的陈寻隔绝开,这预示了他们永远也回不到以前。这种美好的画面时常浮现在陈寻的脑海中,增加了角色带入感,让他的回忆带着遗憾和感伤。
  
  二、青春印记:痴男怨女的人物群像承载的怀旧美学
  
  “不可否认,青春怀旧类电影在表现男女主角上,一定会给他们打上‘痴情’的烙印。这个痴情或许会在实施的过程中出现偏差,但我们不能轻易将他们对爱情的期盼和追求否认。”电影中痴男怨女之间的暗恋与苦苦追求推动影片达到了怀旧感伤的制高点。阳光少年陈寻和文静少女方茴从一开始就互相吸引、心动,但最终还是无缘错过;性格玩世不恭但痴心绝对的赵烨为了能经常见到自己喜欢的女孩林嘉茉,甘愿在大学路边摆地摊,愿意为她做一切;而林嘉茉内心却住着男神苏凯,她一直默默地为苏凯攒“SK”打头的一元人民币,只希望能得到苏凯的关注。在观众看来,赵烨和林嘉茉性格都很豪爽,是很合拍的一对,然而他们最后却没能走到一起,留给观众不少遗憾。数年过后,即使赵烨结婚了,他也依然对林嘉茉念念不忘,还会在自己的婚礼上抢了捧花送给林嘉茉,祝她幸福。这些痴男怨女的形象设置引发了观众对于个人初恋酸甜苦辣的情感共鸣,满足了观众情感上的怀旧消费需要,实现了影片的怀旧表达。
  
  此外,在这段感情中,乔燃应当是最当之无愧的痴男形象。跟不完美的男主陈寻相比,他应该属于一个非常完美的男二。从一开始乔燃把方茴比作丁香花表达自己喜爱之意到在毕业聚会上说出“我能抱一下你吗”类似动情的话,最后在重聚时为了方茴直接对陈寻大打出手。乔燃的爱固执到让人同情,无论是背起因贫血而晕倒的方茴的那一瞬间,还是在医务室表白的那个时刻,他都错过了。这种“痴男”的人物形象设置增加了青春的怀旧与感伤,无论是戏内的乔燃还是戏外的观众,留下的都是遗憾。
  
  电影通过痴男怨女人物群像的塑造,展现出了陈寻和方茴的若即若离、乔燃和方茴的遥不可及、赵烨和林嘉茉的阴差阳错、林嘉茉和苏凯的无缘无分。这些人物被放大到了让观众百爪挠心、茫然若失的程度。拿陈寻和方茴来说,他们关系的恶化是在配角沈晓棠的出现,沈晓棠和陈寻暧昧,纠缠不清。方茴为了惩罚陈寻的变心,便用自己的处子之身来和陈寻的舍友发生关系,这让所有的观众无不感到痛惜。电影对于方茴这种“怨女”人物形象的设置,让曾经的痴男陈寻成熟后的追忆带着遗憾,为记忆中的青春增添了悲剧色彩,放大了影片的怀旧情绪,同时,也带给了观众一次自我遗憾的情感弥补,实现了怀旧情感上的共鸣。
  
  三、再现青春:双重时空与标签符号构建的怀旧美学
  
  《匆匆那年》通过叙事上的时空策略,达到了重建青春的效果。在叙事的时间上,《匆匆那年》遵循了双重时空的叙事策略,通过现实中的叙事讲述一个个过去的故事,以此构建一个过去的时空,现实和过去的叙事交叉进行,产生对比、冲突,表现出影片主人公对青春岁月的怀念和对现实生活的无奈。影片《匆匆那年》由一场充满符号韵味的婚礼作为讲述的开始,站在告别的临界追忆往昔。在婚礼上,由现实中七七这一人物的问题引入,一步步推动回忆。例如,在回忆过程中,赵烨提到了乔燃,镜头便切回到现实中,由乔燃再做具体的回忆。这样现实和过去反复交错,形成对比蒙太奇,更为直接地带动观众产生怀旧情绪。其次,在叙事的空间上,《匆匆那年》将场景锁定为校园,众所周知,校园生活相对于社会生活来说是单纯的、美好的。教室、宣传栏、医务室、篮球场、宿舍等这样封闭的校园空间完美地营造了怀旧的氛围,这就避免了因空间场景的多变产生叙事的复杂性,使得青春叙事因单纯的校园场景而变得更加纯粹。观众的情感也更容易凝聚在校园这个大场景下,产生强烈的怀旧情愫,实现影片的怀旧美学。
  
  “当下的青春片侧重于影片文本与想象性现实的契合度,围绕‘符号',以’拟仿‘的手法表现青春的’超真实‘内容,在’超真实‘的模拟逻辑下,符号超越了真实的存在,成为自身的’所指‘,满足消费的需要。”《匆匆那年》是符号化的,它以种种视听符号还原了一个个过去的空间。在视觉符号上,校园内的篮球、单车、宣传栏;医务室里的白床单、白窗帘;教室的板报、课桌;方茴的中分辫、白衬衫、白裙子……这一切流淌出浓浓的校园记忆:单纯、快乐、美好。同样赵烨给林嘉茉买的牛奶、林嘉茉为苏凯攒的“SK”打头的一元人民币,以及乔燃参加的“新概念作文大赛”等,这些典型的符号都是“80后”的共同记忆。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属于他们的年代符号也贯穿了影片。电影穿插了2000年的千禧年晚会、2001年的北京申奥成功、2002年的足球世界杯等大事件作为背景,这些怀旧符号营造了过去的时空氛围,成功地构建了怀旧的空间。此外,影片还通过那个年代的流行歌曲唤起了观众的时间意识和集体记忆。《当》《灌篮高手》《信仰》《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这些流行歌曲符号作为一个时代,乃至一代人的记忆,在不同的场合交替出现,配合画面讲述着一个个悲欢离合的故事,使得观众与之产生情感共鸣。
  
  《匆匆那年》借助双重的时空叙事与标签化的视听符号来表现怀旧美,成功唤起了“80后”和“90后”人群共同的青春记忆,时过境迁,经历了残酷现实的青年观众,面对银幕上相似的场景与情节,不免为之感动,《匆匆那年》满足了观众的情感诉求,引起强烈的共鸣。
  
  电影理论家戴锦华认为:“所谓’青春片‘的基本特征,在于表达了青春的痛苦和其中诸多尴尬和匮乏、挫败和伤痛。”清新唯美的画面,执着痴情的人物,忧伤激昂的插曲,成长、欢乐、疏远、轻狂、泪水、无奈构成了这部影片。“80后”“90后”的青年大多为独生子女,他们在父母的宠爱中长大,没有经历过大的曲折。但是他们现在要面对工作生活上的压力,怀旧是在所难免的。此外,当今社会,信仰缺席、自我归属感的丧失使很多人陷入迷茫和焦虑的泥潭,于是人们便倾向于从过往的记忆中寻找归属感和认同感,因此,《匆匆那年》很好地起到缅怀过去、抚慰今朝的作用。
  
  总之,《匆匆那年》无论是在画面、叙事方式还是人物形象上都将怀旧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遗憾的是,影片展现青春美好的一面并不多,更多的是消极的,给观众带来的压抑负面情感较多,或许这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残缺的美”吧。透过影片,我们可以明白过去的快乐也好,伤痛也罢,终究会被时间磨平,当回忆起青春的点点滴滴时,最多的只是怀念,不悔梦归处,勿恨太匆匆,就让过去的点点滴滴永远留在心里的一个角落吧。

  参考文獻:

  [1] 黄静.内地怀旧青春片的类型研究[J].电影新作,2015(5).
  [2] 曹荣荣.论国产青春片的青春消费与怀旧叙事[J].电影文学,2016(9).
  [3] 戴锦华.电影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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